血符在皮肤上灼烧的刺痛让我浑身战栗,萧景翊的手却像烙铁般纹丝不动。毒虫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磷光,最前排的碧眼蟾蜍突然鼓起腮帮,毒腺喷出的黏液将青砖蚀出蜂窝状的孔洞。
"闭气!"萧景翊扯下帐幔裹住我们滚向墙角,锦缎在毒雾中碎成焦黑的絮状物。我趁机摸到他腰间玉佩,蟠龙凸起的鳞片正随着脉搏微微震动——和车祸时那块血玉的震颤频率完全相同。
门外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铜哨声,音色竟与救护车鸣笛惊人相似。萧景翊瞳孔骤缩,沾血的指尖猛地按住我锁骨处的朱砂痣:"你听过《子夜渡》?"
记忆如遭重击。急救中心走廊里总飘着实习护士哼的小调,此刻那些零散的旋律突然自动拼接成完整的词句:"月照离人骨,血浸往生路......"我下意识哼出后半句,腕间的赤玉铃铛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。
毒虫潮水般退去的瞬间,西墙药柜轰然倒塌。尘雾中露出个暗格,老御医遗失的药箱静静躺在其中,箱盖上用银丝嵌着的双螺旋图腾刺得我眼眶发疼——那分明是现代DNA链的立体模型。
"这是巫医谷的圣徽。"萧景翊的剑尖挑起箱中泛黄的绢帛,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人体解剖图,"三百年前,初代圣女留下预言,说会有异星来客带着双头蛇信物......"
他的话被破空而来的箭矢打断。我抱着药箱扑向地面时,瞥见窗外闪过半张缠着绷带的脸——正是三日前我抢救过的货车司机!可他分明应该躺在ICU,此刻却穿着夜行衣,手中的复合弩泛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光。
萧景翊旋身将我护在怀中,羽箭穿透他肩胛时我听到血肉撕裂的闷响。血腥味刺激下,玉佩突然迸发出血红光芒,刺客腰间的铜哨在强光中悬浮起来,哨身上的鱼形纹路与血玉缺口完全吻合。
"抓住他!"我扯断床帐抛向窗外,却只卷到一片带着机油味的碎布。布条上沾染的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闪烁——是救护车防冻液与蛊毒混合后的颜色。
萧景翊的呼吸渐渐沉重,中箭处流出的血竟然开始结晶。我颤抖着撕开他的衣襟,发现那些蛛网状青纹已蔓延至心口,在皮肤下拼凑出北斗七星的形状。
"情丝缠每月发作时需要至亲之血......"他沾血的手掌抚上我颈侧,掌纹与车祸时方向盘上残留的血指纹完美重合,"阿宁,你还不明白吗?十年前在寒潭救我的人......"
更声忽起,子时的梆子声里混杂着诡异的铜哨旋律。东边天空炸开一朵荧光绿的烟花,那是现代医院急诊科约定的SOS信号弹样式。我握紧玉佩和铜哨碎片,冰凉的触感中突然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话:"如果遇到掌心有七星痣的人......"
暗格深处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,DNA图腾裂成两半,露出底下闪着蓝光的电子屏。上面跳动的倒计时数字,分明是我穿越那天的日期。